菲常友意思 @ 耐性有限

原來有人在等我寫菲律賓遊記，只是一方面因為懶惰(我去了整整三週實在不知道要從何寫起…)，一方面因為私人理由而不想寫這種東西，不過回想起來在菲律賓的這段日子的確是蠻充實精彩的，所以就挑幾個深刻印象來稍作介紹這個離台灣只有兩小時飛程(若你的目的地是馬尼拉)的國家吧。

1) friendly, passionate, and cheery.

菲律賓人熱情友善的程度實在令我大吃一百驚、大開眼界。另外我覺得因為物質生活貧乏，一般來說菲律賓人的個性都很樂天，很懂得苦中作樂。

還記得一個人離開Los Banos搭巴士到馬尼拉，拿著要招待我的couch surfer的地址給巴士上的司機跟收費先生看，結果他們就在繁忙的路口隨便讓我下車了，手只大略指了一下大概方向，我就一個人背著背包、拉著行李，在塞到不行的路上徘徊。計程車司機先跑來試著敲竹槓，但下定決心要讓這趟旅行很local的我當然不可能白白變成肥羊(事實上我覺得不管去哪我都可以過得很local…)，所以直接拒絕了計程車司機，在路上找友善面孔的陌生人問往Makati是否要在那條路上等jeepney(我在菲律賓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有點像是更平/貧民版本的公車，詳見3)，友善的陌生人跟我說對，我就乖乖在那站了大概20分鐘，但由於那時正值可怕的塞車時段，等來等去都等不到jeepney，我只好往前走回剛剛有計程車的巷子，希望走過巷子到另外一條大馬路時可以看到jeepney，沒想到這個方法果然奏效。在一樣壅塞的巷子裡我終於找到一台jeepney，問了司機是否會到達我要去的那條路，司機說不會，車上的乘客很熱心地告訴我要搭另外一台jeepney，往前走大概兩三分鐘就會看到了。又走了一下果然找到剛剛善心陌生人口中的jeepney，於是上了車，問司機跟周遭乘客是否可以在到達我要去的那條街時提醒我下車，一個貌似大學生的年輕人好奇又友善地看著我。下車時發現來到一個狀似鬧區邊緣、再走下去就是荒郊野外的路口，跟我內心想的"只要到了那條街，就算慢慢走也可以走到目的地吧"似乎完全不通。剛剛那個一直打量我的年輕人正好也下了車，他用相當標準的英文問我要去哪，我給他看了地址，他說"你為什麼不搭計程車呢？" 我說因為計程車太貴了。他說"你相信我，我會幫你問人，你去前面的公車站等我，小心陌生人，相信我。" 我這人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就相信他了，他走到一邊用tagalow跟餐館老闆娘問路，比手畫腳地討論了好一會，然後回來跟我說"我知道要搭哪輛車了，你在這邊等。" 不一會又來了一台jeepney，他招手，叫我上車，自己還幫我搬了行李，我覺得很過意不去，因為覺得他好像就住在附近卻願意為了我暫時不回家還上了另一輛車，而且還很紳士地幫我搬行李，就一直跟他道謝，說這趟車錢讓我付吧！" (其實兩人加起來也才菲幣14元，折合台幣大概11元)，結果他又很紳士地搖了搖手跟我說"沒關係。" 然後就跟司機付了我們兩個的車錢，我想還他我的車錢他都不收。這一路上過了好久，我心中默默覺得真是好險沒有執行那個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的蠢計畫，還有好險碰到這個好心人。大概15分鐘之後終於到了，這位年輕人又跟我一起下車，一樣幫我搬著行李，帶我走到公寓大廈的門口，說"那你自己進去吧，要小心。" 我還是除了一直道謝以外不知道該說什麼，"至少讓我請你喝一杯吧？" 但他拒絕，只是站在門口看我進去。眼看跟couch surfer約好的時間早已過去，我也就趕快跑去櫃台找人了。總之這個一路陪我走到目的地，還主動幫我搬行李、付車錢的陌生人，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幸運。可惜那時候我自己非常慌張，所以也沒留下聯絡方式，沒辦法好好表達謝意。

在馬尼拉的第二天，我印了couch surfer的DIY walking tour--Quiapo，準備出發，但第一個問題來了，我不知道該在哪搭開往哪邊的jeepney前往目的地，所以又開始不斷詢問路人。問到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女孩，她笑著說她也在找那台jeepney，也要去搭捷運，所以一路上她不但幫忙問路，下車時還帶我去捷運站，告訴我捷運票要怎麼買，又一起搭了捷運…

那天我一個人在Quiapo附近走來走去，迷了不少路，不過幸虧所有人都好心指引，所以最後很順利地回到couch surfer的家。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我碰到的人，開始聊天時千篇一律第一個問我哪個國家來的(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我是韓國人或日本人)，第二個問我幾歲(然後都會猜18-20歲讓我很開心哈哈哈)，如果是男的就會接著第三個問我是不是單身有沒有男朋友。我想這大概是他們直率的另一面吧…

2) they're good at math and change.

他們的數學很好。買東西的時候，小販往往會問你有沒有一、兩塊錢或是五塊錢，這樣就可以直接找整數的零錢給你。

3) jeepney

當地人最常使用的交通工具，讓我想起墨西哥的colectivo。

因為我太愛搭jeepney了，所以離開菲律賓之前，我的couch surfing host Ed送我一個jeepney磁鐵，跟我說jeepney的典故。當年二戰的時候美軍佔領菲律賓作為據點對抗敵軍，戰爭結束後留下很多吉普車，菲律賓人覺得丟掉很浪費，所以用巧思改造jeepney，就變成現在的大眾交通工具了。

我覺得菲律賓的jeepney比墨西哥的colectivo設計還好，車子後半部被改成兩排相對的座位，中間是可以堆放行李的走道。上車時大部分的人都喜歡往後面靠，因為越來越多人上車時，前面往往會越來越擠，不知道什麼定律，但總之一般除非擠到真的擠不下去了，只要有人想上車，大家就會盡量扭動自己的屁股，讓出一個空位來。上車的人如果坐得比較靠後邊，就會把錢拿出來給錢面的人，請他們轉交給司機，司機從後照鏡中會看到乘客，有時會問問要搭到哪邊？一次付幾個人的錢？要找錢的話，就一樣一個個把錢傳到付錢的乘客手上。自己付錢給司機的時候要說"Bayad po." 幫別人付錢的時候就說"Bayad do po." 這種付錢方式讓我覺得很能體驗當地人的友善，沒人會偷拿別人的錢。

左邊是在馬尼拉讓我借住的Ed，右邊是在菲律賓工作的哥倫比亞人Orlando。

這是好日本的我…

4) bad food, but good pastry

這張圖呢就是典型的菲律賓料理，一碗飯，配一種菜，通常都是油到不行跟甜到噁心的肉，他們習慣三餐都這麼吃。

菲律賓料理真的不怎麼好吃，過油過甜，沒什麼蔬菜，大部分都是炸的東西，不過他們的甜點倒是很不錯，而且比墨西哥光有外表卻又硬又沒味道的糕點好太多了。走在路上常常可以看到像這樣的玻璃櫃，裡面充滿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糕點，而且價錢便宜得嚇人，小的一個可以低到2 pesos，一般大小大概3-8 pesos，大的頂多18-20 pesos左右，鹹的甜的都有，是我這種想要省旅費遊子的好選擇。

也有比較樸素的。

常去光顧的一間pastry shop，雖然他們的選擇比較少，可是顧客川流不息，就算到了晚上九點多、十點左右，整條街已經沒多少商家開門了，還是有絡繹不絕的顧客光顧他們，我去了兩次以後他們就認得我了。

也有稍微高級一點的pastry shop，當然價位也就高一點點，大約在10-45 pesos之間。

這是我點的咖啡布朗尼(24 pesos)跟泡芙(15 pesos)，完全只能用物超所值來形容，實在太太太美味了。真希望菲律賓糕點大舉進攻台灣，一定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敗全家跟7-11那些難吃又貴死人的泡芙。

這是大型購物中心內的比較高檔的甜點櫃，菲律賓人很愛布朗尼，這裡有各種口味的布朗尼。可惜當天我已經吃過太多甜點，所以一個都不想嚐…

在這裡幫忙平復一下好了，偶爾也會有一些不錯的菲律賓料理啦。

比方說這道炸茄子配洋蔥蕃茄佐魚醬

還有傳統市場裡的傳統小吃

這盤叫palabok的東西，就像我們的米粉，配上一些佐料跟醬料，只要20 pesos。

這是他們的macaroni，雖然看起來跟美國正統的差很多，可是我覺得挺好吃的，乳酪不會濃到令人想吐，吃起來也不覺得那麼肥。

還有一定要讚賞的halo-halo，不過這又是甜的了XD，所以說他們的鹹食實在不大行…

配料有各種當季水果跟豆類還有一些類似粉圓果凍的東西，有點向南洋的摩摩渣渣或是印度冰。

喔還有一個蠻特別的下酒菜小吃，balot，也就是鴨仔蛋，我本來以為我不敢吃，不過Ed帶我找到賣balot的婆婆，還當場示範要怎麼吃，我也就有樣學樣，然後發現其實滋味還是挺不錯的…

Ed說，先在尖的那頭敲開來一個小洞，然後乾杯喝掉湯汁，然後一點一點撥開，就可以享用了。

不要去看血管的話，其實吃起來就像一般的蛋一樣，沾點鹽巴挺好吃的，不過會有一點點骨頭要吐…

5) poor infrastructure

去了菲律賓一趟，讓我覺得台灣真是太棒了。雖然剛從美國回來時覺得空氣好差，但菲律賓的空氣才真正差到有夠可怕，可能是因為大多數車子都還在用柴油，路上總是一大堆黑煙，坐在jeepney上也覺得不斷吸進廢氣… 下雨的時候地上積水成水窪，有的人就這樣一腳踩進水窪裡洗腳… 還有小孩直接在馬路上積水處玩起水來… 很多小孩沒鞋子穿，有的偏遠村落裡小孩連衣服都沒得穿…